有奖竞猜,考考你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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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找馆长的女孩
第二集:这个雪夜如此温情
第三集:无处逃避的暧昧
第四集:上门逼婚的女孩
第五集:无处反击的感情勒索
第六集:被情感逼进墙脚里的男人
第七集:绝情男人最后的杀手锏
第八集:推挡不了的“父亲”头衔
长篇小说《心劫》连载(09)
心 劫
第 九 集
无法买单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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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春天里的要价
“你这不是在杀鸡取蛋吗?”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枝梨花开。”
这些个漫无头绪的感慨、梨花般白茫茫、乱纷纷的遐思迩想,就在这四月的大好春光之中,和风般席卷着秦义飞的心田,最终又缤纷落英般飘落在护城河边——
他在这里徘徊了将近半个小时了,感觉却似乎经历了一轮春夏秋冬的无情轮回;四处顾盼,仍然见不到徐晓彗的影子!
有心一走了之,却又怕徐晓彗怪罪自己。耐心再等一会,却又是望穿秋水,焦躁难忍。
等到终于盼见徐晓彗的身影后,他却又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婀娜多姿、烟笼雾锁般新绿茸茸的柳丝深处,居然有个看上去约模有30岁上下的男子,与徐晓彗相依相偎,翩然而来!
起先,他还以为这是徐晓彗家的什么亲戚,或者是她拉来帮凶吵架的,不免有些紧张。等到徐晓彗介绍他的身份说“这是我男朋友,陈建设”时,他不禁又暗暗地惊诧不迭——本来他是应该感到宽慰的。
徐晓彗找了男朋友,对自己的痴情无疑应有所转移。但就凭她的长相和性格,怎么也不至于会看中这么个形容十分一般的男人吧?
这个人看上去就不像个有钱或有文化地位的人,更不像个有才有德的人,跟着他,能有个好吗?她早晚会有懊悔的一天。
这倒不去管她了,一切都是她的选择,性格决定命运!
问题是,如果他们结了婚,我的孩子将来是要认他为父,跟着这么个人过日子的!我的天哪!
似乎是洞察了秦义飞的心思,徐晓彗指着陈建设说:“他是我在人民商场上班时的师傅,人很好的。要不是他的关照,我根本过不了那些关口。你反正什么都不用管,可你知道那些日子我过得多么苦吗?”
秦义飞心里更加不快,正因为知道没有好日子过,才苦口婆心地叫你不要生这个孩子,现在这口气,倒像是我让你这么做似的;可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将来我讨饭也决不会讨到你秦家门口!
他清楚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尤其当着这个陈建设的面。于是他捺住火气,冲陈建设勉强一笑:“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只是……你们今后打算怎么办呢?”
陈建设刚想说什么,徐晓彗把他往身后一推,插上前道:“这是我们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但是有些事你应该拎拎清。小孩不是他的,你不能指望他来替你养孩子。再说,他现在也下海了,今后我们光靠他一个人租摊位卖毛线,日子会有多难,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想不过来。现在最大的难处是,我家人根本不认这个孩子,全靠我自个儿带他。所以我也没法帮他一点忙。”
秦义飞又是一惊:“这么说,你不在上海过啦?”
“哧!上海又不是我的家,我连户口都没有,怎么可能在那里过日子?再说生母对我再好,她自己的经济条件也不允许。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上海家里就两间小房子和一个阁楼,我生孩子那几天就住在那个晴天没光、雨天漏水的小阁楼上。”
“要不是看着身边哇哇哇啼哭的孩子,早就从窗口跳下去了!”
“两个哥哥还成天地指桑骂槐给我看白眼,怕我呆长了占他们的房子。所以你想想看,现在我除了投靠陈建设,还有什么办法?幸亏他不嫌弃我,也不嫌弃你的孩子,不然我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情况又是秦义飞没有料到的。原以为徐晓彗有生母作依靠,孩子的将来也许会理想些,搞得好还可能成为上海人。
而她在上海生活的话,也不至于三天两头借孩子来烦扰自己。现在这状况太令人失望了。
别的不说,就凭他们这俩人,这孩子她怎么带得下去,又怎么可能带好?
他不禁脱口说了一句:“要不,我跟家里商量商量,把孩子让他们带吧,我们保证会尽心竭力……”
“呸!”徐晓彗突然像个斗鸡般蹦到秦义飞跟前,两眼也凶光毕露:“我哪怕自己不吃不喝,也必定会把言真带好,带成一个有出息的好男儿!不过,话也要说清楚,这不等于你就可以和你的称心太太逍遥法外,什么责任也不用负。”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意义了。我愿意面对现实,尽力而为。”
“那我们就不用再啰嗦什么了,你表个态,准备给孩子多少生活费?”
“每个月贴你20块,可以了吧?”秦义飞暗中给自己留了点余地,所以少说了一点。
没想到徐晓彗像听见个天方夜谭似地,重重地倒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根尖尖的食指来,点什么似地点着秦义飞,尖利而高亢地冷笑开来。
“20块钱一个月,你打发要饭的呀?你不吃人间烟火吗?20块就是养条狗也不够,还尽力而为呢,亏你好意思这么吹!”
“我一个月生活费也不过20来块,怎么就不够养狗啦?”
“哦,你真当是养狗啊?养小孩跟大人能比吗?这是你的亲骨肉,是你们秦家的骨血哎,你想让他跟个乡巴佬一样活吗?”
“城里人养一个孩子开销多大,你真的一点概念也没有吗?一个月光奶粉就要多少钱?穿的呢,用的呢?打针吃药呢?将来上幼儿园、上学校的费用呢?起码也要50块一个月,否则一切免谈。”
秦义飞倒吸了一口冷气:“50块,我每个月工资才70来块……”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你家的条件我不是没有数的。”
“这纯粹是我个人的责任,凭什么又要扯上我家人?况且我父母都不过是穷教师,我妈又退休了,他们的收入决不像你想象得那么高,身体也都有病。你别打他们的主意好不好?”
“可是我现在没法在家里住,在外面租房子要多少钱?我还没有工作……”
“法律规定的是补贴孩子的生活费,而且是有标准的。我顶多可以给你30块。”
“不行,少了45块我一分也不要。你不是说法律吗?那我们干脆点,改天到法庭上去谈好了。要是他们判你不该出钱,那我喝西北风也不会找你要一分钱!”
说着,徐晓彗又拉起陈建设,作出要走的姿态。
秦义飞张口结舌。
不是说不过徐晓彗,而是掂到了徐晓彗话里的分量。
他越来越感觉到,徐晓彗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这是让他从骨子里惧怕她的一大原因。
她真要闹到法庭上去,就等于公开到社会上去,这是他最大的心病。因为这对她不会有什么,对自己,一个年纪轻轻就有了私生子的人,单位里的前途就不用说了,外界的舆论压力也根本就不敢想象。
何况,孩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徐晓彗的情况也看到了,凭她自己,的确养不了这个孩子……自己就咬咬牙,认了吧。
他故意沉默了好一会,叹了口气说:“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就不和你争了。但有句话要说在前头。45块一个月不光是生活费,还应该包括孩子可能的医疗、教育等额外费用。就是说,你不能再以任何理由要这要那。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我也只有豁出去,随你怎么办好了。”
没想到徐晓彗竟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他的条件。但她眼珠骨碌一转,冷不丁又提出一个让秦义飞差点背过气去的要求。
她要秦义飞一次性先给付10年的费用!
她的理由同样也振振有词:孩子现在太小,她不能工作,又一无所有,因此需要有一笔钱来应付眼下的窘迫局面。更重要的是,她还坚称自己没法相信秦义飞,万一哪天他不在藩城了,或者调动工作了,耍赖皮了,她就抓狂了。
“你这不是在杀鸡取蛋吗?”秦义飞跺着脚,咬牙切齿地吼道:“再也想不到你会这么蛮不讲理。这孩子完全就是你一意孤行的产物,你倒把一切责任和后果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算了,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跟你这种人是永远也没法讲理的。你爱怎么就怎么吧。”
秦义飞吼得嗓子都痛了,犹不解气,恨恨地向着身边的柳树猛踢了一脚,扬长而去。
2、半路上杀出个“好心人”
听了这话,秦义飞心里莫名地颤抖起来
可是他越走越觉得心里发毛。
一是刚才气昏了头,踢树的脚一阵阵钻心地作疼,忍不住就慢下了步子。
二是徐晓彗居然也不哼不哈却不依不饶地就在距他几步远的身后,紧跟着他不放。嚓嗒嚓嚓的脚步声猫爪子似地死死地挠着他的后脑勺。
落在他们身后的陈建设突然叫停徐晓彗,大步蹿到秦义飞前面,伸手拦住了他:“秦老师,听我说一句好不好?”
秦义飞借势停住脚步。偷眼看看,徐晓彗已在身后不远处站定了,示威地瞪大双眼虎视着他。
陈建设满面是笑,伸手哈腰地把秦义飞让到一条靠河岸的石条椅上,一面劝他消消气,一面摸出包香烟来,递给他一枝,并擦燃火柴帮他点上火。
“刚才你都听到了。我够可以的了,什么都不跟她计较。都怪我心肠太软,她才得寸进尺。”
“你说得一点没错。社会上很多人对付这种情况,根本就是一个赖字。半个子儿也不给,让女人有多远滚多远,她们反而干瞪眼。”
“不过,一样事,两面看。那号人根本就是人渣,跟你这种知书达理的人不能放一块说。我看得很清楚,你不光是顾面子,真心是想帮小彗的。她呢,连我看着也是太过份了些。所以,回头我也要劝她让一步。”
“做人不能这么狠,把人逼绝了,大人两败俱伤还罢了,孩子可是无辜的。话也说回来,你们骨子里都是好人,谁都不舍得让孩子受罪。”
听了这话,秦义飞心里莫名地颤抖起来:“当初我们一家人苦口婆心地劝她不要蛮干,主要就是从孩子角度考虑。就是不听!现在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
“对,我也说过她多少次了,跟谁赌气也不能跟个小生命赌气。话也要说回来,谁让小彗她这么痴情呢?”
“你注意过没,她手腕上有条那么深的伤痕?据说她割腕那天,就是你在耳湖提出分手的那天晚上——多亏后来有了这孩子,给了她巨大的精神安慰,她才暂时断了死的念头……”
秦义飞蓦然想起她那份血书,腾一下蹦了起来:“居然还有这种事?她从来没跟我说过。”
“她多么要强的人啊?好在这事算过去了。可是她这种脾性呵!怎么说呢,对人好起来,能跟你割头换颈。犯起傻来,那个倔,那个烈呵,你恐怕不比我了解得少吧?”
“那你想想,日后这孩子她真要是带不下去的话,保不准还会做出什么没头脑的事情来,那你可就惨透啦。关键是孩子怎么办?万一她再出个三长两短,她家人打上门来找你赔人又怎么办?”
“反正,这种事闹开来,男人就臭了。明摆着,不管你有理没理,舆论只会同情那个被抛弃的女人。”
“我可不是抛弃她,我跟她那个时还没结婚,我有权选择自己的终生伴侣。而且前前后后,除了没法答应跟她结婚,我跟我家里人对她完全是仁至义尽了。”
“可舆论不知道呀?你总不能一个人一个人地去解释里面的是是非非,曲曲直直吧?就是知道了怎么回事,人们不还是会同情弱者而指摘你的不是?”
“总之,这种事最好遮着点。一旦弄到社会上去,惨的可肯定是你,谁让你背着个知识分子、国家干部的身份呢?”
“可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是钱能解决问题,要是我有钱,别说一次性付10年的,付100年的我也心甘情愿。她和孩子过得越好,我也越心安!”
陈建设一个劲地点着头。
又递给秦义飞一枝烟:“要不,这样好不好?今天你们俩就别谈了,都在气头上,一弄又崩了。回头我来跟她说,怎么着也要让让步。要不,你也想想法子,先付她5年的再说?”
秦义飞心头一动。心理本来就崩溃了,现在只希望有个缓解的法子。
于是埋下头大口吸着烟,心里则飞速地盘算了一下:45块一个月,一年540块。5年就得2700块。我的天哪……
自己工作还没几年,又是一个人在外生活,几乎就没积蓄。结婚时父母给了他两千五。他给了齐佳一千五。
虽然没办酒,多少也收到点亲友的份子,加起来手头还暗藏了一千五,就是为应对徐晓彗的。
但是还差那千把块上哪去找?
不,怎么也不能让齐佳知道这事,她表面上再怎么,心理终究不会好受的,特别是关乎到钱的问题。而且,不管我怎么难,对她还就得坚持说是谈妥了,按月付给徐晓彗20块……
要不我回泽溪想想办法?
不,父母那里也绝不能张口,不能再让他们为我心上流血了。今后对他们也尽量要把有关孩子的事都说得太平点,好让他们放心。
只能找泽溪的老朋友凑了……可是凑不齐怎么办?
我从来没向谁借过钱,难得厚一回脸皮,总不至于一点也借不到吧?
这么盘算了一阵,心里踏实了些。
于是他毅然抬起头来:“那就这么定。徐晓彗那边就拜托你了。但要她给我个把星期或者十天时间,我想办法凑给她5年的。但是她也该讲点信用。五年内就不能再找理由跟我要钱了。而且,给钱时她要有收据。”
“这是自然的。你能够做到这一步,我相信她再有气,也不至于不讲理。根本上,我相信她也不是真想害你的人。”
尽管大大超出自己的预期,但如果最终能这么解决,秦义飞还是感到几分庆幸。
毕竟这避免了矛盾的激化,还有一个刚刚意识到的好处,那就是眼下虽然可说是“剜却心头肉”,却可以在5年内“医得眼前疮”,不必再为钱之类麻烦和徐晓彗纠缠不休。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3、出乎意料的豪情密友
仿佛突然发现了一条康庄大道,心里不由得一阵阵波涛翻涌
想到要借钱,第一个走进眼帘的,就是许志明。
许志明从小学开始,就是秦义飞同班同学。两人家住得也不远,初中时赶上文革,实行就近分配,两人又成了泽溪县二中坐在前后排又相当处得来的同窗。
许志明有点钱,原因就在于他父亲虽然只是个普通工人,却很小就在上海学就一手开模具绝技。
文革中他因为私开家庭作坊被下放回泽溪,成为县里惟一的的七级工老师傅。虽然不合时宜,但社队工厂在泽溪还是很早就暗流涌动,他私下里给这里那里请去开模具,捞了很多外快。
许志明又是家里的独子,手头自然也就活络。不仅手头活络,初中毕业后,秦义飞下放到偏远的乡村去修理地球,许志明却凭着父亲的关系,留在当地最好的一家国营企业当了钳工。这家企业是上海塑料十五厂在泽溪的分厂,据说有军工背景。
许志明和秦义飞的关系、地位从此有了明显的质变。出于自尊的考虑,秦义飞回乡探亲从不去找许志明。但许志明始终将他视为密友。偶然在路上遇见秦义飞,总要拉他上一回饭馆或者冷饮店(后来则变成了茶馆或者咖啡厅)。
许志明家还住在老地方沿河巷13号。只是他家的房子旧貌换了新颜。原先和周边一样低矮的两层小木楼翻修成了三楼三底的水泥楼房。边上还有一个很大的石棉瓦棚屋,里面放着小车床和钻床、钳台、角铁、钢板之类,是许志明父亲的小作坊。
楼房堂屋后面有水泥楼梯通到房顶上,宽敞的水泥露台中间铺着塑料地板革,放着把躺椅和陶台。
夏夜在这里喝茶纳凉不仅别有情趣,放眼出去,周围一片挤挤挨挨而摇摇欲坠的老房子低矮而卑微,想必也会令许志明生出鹤立鸡群的豪气。
不过那天秦义飞最惊羡的是,许志明居然还有了私人小汽车!他家门前的水泥场院上,停着辆苏联产拉达牌汽车。
许志明谦逊地承认那是他原厂领导淘汰贱卖给他的。但还是神气活现地拉着秦义飞在县城里兜了一圈风。路上秦义飞才知道,许志明也早就从他曾为之自豪的国营工厂里办了病退,现在专门给父亲开的模具作坊当公关,兼做一些协作厂商的产品推销。
旅行结婚回来,秦义飞请几个特别好的朋友吃便宴那回,别的朋友给秦义飞的份子钱都是二十块,只有许志明,随手就摸出张新版的百元大钞硬塞给他。
秦义飞不找他借钱还能找谁?
许志明从巷里小饭店叫了清蒸白鱼、油爆虾、炒鳝糊等几个相当有泽溪风味的小菜来,两人就在露台上畅饮啤酒。
直到彼此舌头都有点大了,秦义飞才吞吞吐吐地道出了借钱的来意。既出乎意料又不出他所望的是,许志明仿佛早就有数那样,格楞也没打一下就道了个好字。
秦义飞不禁激动地追问了一句:“一千块呵?而且,恐怕要三两年才还得清呢。不过我会打条子给你,而且,如果要算点利息的话……”
“老兄哎,你从来不小看我的。这点钱我总还拿得出吧?”
许志明不以为然地晃着猪脖颈样的胖脑壳,怪怪地审视了他好一会,才嬉皮笑脸地补了一句:“只要你老实告诉我派什么用处就行。你刚结婚几天嘛,要生儿子了?还是……啊,哈哈!”
秦义飞知道他的意思,又惊讶于他揣度的准确。他不想暴露隐私,那毕竟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酒精却一个劲地怂恿着他,渴望向谁一泄隐衷的欲望,和对许志明多年的信赖,最终还是促使他毫无隐讳地说出了所有实情。
令他安慰又颇觉意外的是,一直在留意倾听的许志明的反应,非但自始至终没有惊诧、鄙夷或丝毫的谴责,反而是一脸的同情、羡慕和看上去绝无做作的祝贺。
他满满地斟满双方的酒杯,首先一饮而尽:“福气、福气、真正是福气哎!你知道的,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了。”
“果然吧,齐佳这种漂亮又贤惠的老婆让你搞到了,外面还生了个儿子!儿子呵,这是开玩笑的吗?现在是啥年头?计划生育,只生一个好,你家里放着个指标还没用,轻轻松松地先有了个儿子。”
“儿女是什么?老子的又一条命哎,你不明摆着比别人多了一条命吗?这是闹着玩的?老话不是说嘛,有子万事足,无官一身轻啊。你现在不光有子,还调到了藩城,将来官运肯定也一路享通!居然还躲躲闪闪、唉声叹气,想把我给笑死、眼红死吗?”
虽然明白许志明是在找话宽慰自己,秦义飞听着还真就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
两人又喝了会酒后,许志明下楼去拿钱,回上来时,双手托了块大大的有机玻璃板,上面五粒一簇地缀着好多簇五光十色的赛珞璐纽扣样品。
每一簇下面都标注着纽扣的品名和型号、价码。那些纽扣大小不一,花式繁多,有得像晶莹的珍珠,有的像圣洁的钻石,有的如五彩的玛瑙,都是秦义飞从来没有见过的新鲜式样,在星光下竞相闪烁,别说用,看着都是那么地让人喜欢。
许志明把一迭钱往秦义飞面前一拍。同时指着纽扣样板说:“你想过没有?你现在跟一般人的确是大不一样了。但是长远看看,光靠你两个死工资撑得下去吗?好得是现在的社会生路有得是。所以我有个好主意,就看你放得下放不下知识分子的臭架子了——所以这一千块钱呢,也不要借不借了,就算我预支给你的利润。”
“看见没有,这批纽扣都是我家老头子按照人家从香港进来的样式,帮社办厂开模具加工的。大陆上根本见不到这种款式和花样的。我现在就在帮加工厂做点推销。你要是有兴趣,回到藩城呢就帮我跑跑批发。现结、代销都可以。藩城店家多,一家一家跑着看,有多少算多少。一个电话打过来,我这边就给你发货去。”
“价钱嘛,你相信我不会让你吃亏。平均起来,每粒纽扣5厘提成好给你。不要嫌赚头小,藩城那么大地方,跑得好一个月销掉两三千粒纽扣应该没问题。你想想,一个月一两百块外快,要比你工资高多了吧?这样你还愁以后养不好儿子吗?”
秦义飞看着那些纽扣,早已眼花缭乱,现在听着许志明的话更是两眼发亮,仿佛突然发现了一条康庄大道,心里不由得一阵阵波涛翻涌,脑子里也风车般呼啸不已。
这些天他一直在为凭空而添并且显然是绵绵无绝期的巨大经济压力而郁闷,也早就转过找它个什么生财之道缓解困境的念头,没想到轻而易举地就有了条光明大道!
惟一有点难的是时间和精力问题。
好在自己工作不算太忙,白天也常要到区里、街道和学校什么的参与科普教育活动,这里就有很多出去的理由或便当。再想想,许多商店晚上还会开门,下了班多跑跑不也行吗?
于是他仔细向许志明讨教了一些具体的推销之道和结算方法等问题,满口应承着,就此成了许志明的推销员。
两个人相扶着踉踉跄跄下了楼。秦义飞怀里揣着一千块钱,又看见一条大放光明的生财之道,心里早就涌上了一股豪气。
许志明虽然也喝得头重脚轻,却还是往拉达车里扔上一个装满各种纽扣的大帆布提袋,执意要开车送秦义飞回家。
一路上,那破拉达也像许志明一样东摇西摆,乍乍呼呼,惊得路人纷纷躲闪,指着车屁股尖叫詈骂。
两个人全不在意,还扯开嗓子嚎了一路的语录歌,鬼哭狼嚎的歌声淹没了发动机的轰鸣——“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更大的胜利!”
(本作品已由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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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李建丽
文/姜琍敏
姜琍敏,国家一级作家。曾任《雨花》杂志主编。现为中国散文学会副会长、江苏省散文学会会长。巳出版各类文学著作26部。
主播/邹建华
《人民作家》特约主播,湖北襄阳广播电视台主播。担任襄阳朗诵协会、京剧艺术社负责人。一直走在声音艺术探索的路上,多次策划、执导朗诵朗读沙龙、大型情景朗诵剧,是众多诵友的引领者。有微信公众号“声动飞天”,和荔枝电台FM324684。
片头/张天明
张天明,湖北襄阳人,自由职业者,常做婚礼主持人,是话剧唱歌朗诵等声音艺术的爱好者。